夜风穿廊吹得昭阳殿檐角铜铃轻响。
虞妩华指尖尚搭在铜镜边缘冷汗已悄然浸透中衣。
方才那两幕幻象如刀刻入心——泥泞夜路上贴着户部封条的粮车车身微沉轮痕深陷分明载的是实货;而盲妇在茶楼抚弦悲歌声声泣血:“将军私吞军饷三日宴饮不休……”台下百姓怒吼如潮险些掀翻棚顶。
这不是预兆是正在发生的阴谋。
她猛地合上镜匣眸光骤冷。
前世雁门失守并非仅仅因为敌军势大而是从京畿开始便有人步步为营断其粮、毁其名、乱其军心。
薛怀义要的不是胜利是要将虞家钉死在“误国”的耻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春桃儿。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钉“去冯都尉处传令:查近半月户部出仓记录凡标注‘边备急用’者逐车核对签押与路线。
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 侍女领命欲走虞妩华又唤住她:“再寻访京中说书艺人尤其是东市、西坊一带谁最近在讲虞家事?记下名字、地点、每一句词。
” 她缓步踱至窗前望着乾元殿方向那一点未熄的烛火心头微动。
萧玦还在等等她的棋落定盘。
她知道他已动摇。
那一卷残图上的批注——“此非守土之策乃殉国之书也”——曾是父亲酒后挥毫随手写于图背。
她本以为无人知晓可若连这等隐秘都落入帝王眼中……那么他的疑心早已燃起只差一把火。
而这把火她亲自来点。
三更天宫道幽暗。
小豆倌被裹在一袭黑袍中由禁军密道带入内廷偏殿。
他不过十五六岁瘦骨伶仃双膝打颤嘴唇发青显然是吓破了胆。
“我说……我真的说了……”他语无伦次“那晚是子时三刻户部郎中李慎亲自押车我赶头马……他们半道停在槐渡桥换车皮卸米粮往里填沙石!我还听见……听见接货的人喊‘薛爷放心明日就运往北郊盐场’……” 虞妩华坐在帘后指尖轻轻敲击案沿听着一字一句心如寒潭映星。
果然是调包计。
她缓缓起身走到小豆倌面前声音温柔得近乎怜悯:“你可知为何独带你入宫?” 少年摇头泪珠滚落。
“因为你是活口。
”她俯身目光直刺他瞳孔“你以为沉默就能保命?可若你不说话明日驿站上下三十口人都会暴毙于‘疫病’。
户部会报个‘染瘟身亡’草席一卷埋了便是。
” 少年浑身一震终于抬头看她。
那双眼清明锐利哪有半分痴傻? “薛爷……姓什么?”她问。
“……薛。
腰牌是虎头纹底下刻了个‘义’字。
” 虞妩华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冯都尉候在外间接到消息即刻行动。
北郊废弃盐场早已荒芜多年如今却夜夜有车进出守卫森严。
他派细作潜入查探发现地下挖有暗仓存粮逾万石皆印户部封条却无入库记录。
更关键的是——其中一辆空车旁遗落半张账单墨迹未干写着:“第三批三十车已妥转储西岭别院。
” 西岭正是薛怀义在京私宅之一。
铁证如山。
与此同时东市茶棚烟雾缭绕。
柳七娘坐于高凳蒙眼抱琴声如裂帛:“……虞将军帐中美人舞袖前线将士啃皮带充饥!十大罪状天地共愤!” 台下群情激奋砸碗掷杯者有之怒骂唾弃者不绝。
角落阴影里小灯笼静坐品茶耳尖微动。
每段唱词结束总有一道极轻的声音自棚后传来:“下一节说他克扣冬衣致士兵冻毙百人。
” “加一句:他曾以军资修私园金砖铺地。
” 小灯笼垂眸不动声色将每一句悉数记下。
当晚冯都尉便率人突袭幕后窝点擒获两名抄稿文吏搜出未焚尽的手稿笔迹与早年墨先生呈递兵部的奏章完全吻合。
原来那个号称“忠良谋士”、因谏言被贬逃亡的墨先生竟是薛怀义豢养多年的影子谋主。
真相层层剥开毒脉直指中枢。
当所有证据呈上紫宸殿时萧玦正执笔批阅奏章。
他看完供词手指一顿朱笔滴下一团猩红宛如心头溅血。
“通缉墨先生格杀勿论。
”他冷冷下令“查封薛怀义在京所有产业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入府邸。
” 内侍领旨退下殿内只剩君王一人。
他缓缓起身走向御架深处取出一道未曾启用的密旨指尖摩挲着黄绢边缘。
窗外东方微白。
而在昭阳殿中虞妩华立于铜镜前轻轻抚过那只焦痕斑驳的檀木匣。
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待宰的祭品—— 是执刀之人。
夜色如墨雁门关外烽烟未散残月悬于断云之间。
战鼓声歇却有余烬在风中噼啪炸响宛如亡魂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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