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祠堂褪色的窗纸漫进来青砖上的血迹还泛着暗紫像块烧糊的糖。
我蹲下身正要翻白露的药囊玄影腰间玉佩撞出的脆响突然刺破晨雾:小姐! 老账房昨夜暴毙其子小满失踪了。
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那半页密信还没交接——老账房是母亲当年的陪嫁账房三年前突然被调去管外院田契原主出事那晚他在偏厅当值手里攥着半页染血的密信。
封锁所有角门。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系统金纹在眼底流转成网启动察言观色·通幽。
相府上下百来号人此刻在我识海里全成了浮动的光斑。
厨房杂役李四头顶那团微弱的光最扎眼像根刺进视网膜的针。
我快步走过去时他正蹲在井边洗菜水溅湿了裤脚都浑然不觉。
昨夜子时有人往你怀里塞了包碎银。
我站在他身后声音像浸了冰让你放走躲在柴房的小满。
他手里的菜筐砸进井里。
抬头时额角全是汗混着灶灰在脸上抹出两道白:小的、小的也是没办法...那姑娘说要是不放人就把我家小闺女的手...手...他突然捂住嘴喉结上下滚动是东院的赵妈妈来的说老夫人要见那孩子! 我转身时玄影已备好马灯。
柴房的门轴锈得厉害推的时候一声惊得梁上的灰扑簌簌落下来。
墙角蜷着团黑影我凑近才看清是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膝盖抵着下巴手里攥着团油纸包指节白得发青。
小满?我放轻声音。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油纸包在掌心攥出褶皱:你...你戴的是玉簪裙? 我低头看自己月白裙角母亲当年亲手绣的玉簪花还泛着微光。
他突然哭出声眼泪砸在油纸包上:爹说...要是有人穿这个来找就把这个给她...不然、不然我们全家都得死... 油纸展开的瞬间我呼吸一滞。
泛黄的信纸上是母亲熟悉的簪花小楷墨迹里混着暗褐色的痕迹凑近能闻见淡淡铁锈味——是血。
军械账册已被王氏转交老夫人用于要挟兵部侍郎林家。
沈氏血脉若不除青鸾阁不得安。
吾已服毒唯愿棠儿远走... 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握笔的手在发抖。
我指尖抚过二字心网突然轰然展开——系统推演声在识海炸响原主记忆里母亲心疾发作的画面被重新拼贴:她倒在妆台前指尖深深抠进檀木桌面嘴角沾着黑血而不是原主印象中安详的睡颜。
小姐?玄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要带小公子回房吗? 小满还在抽噎我把油纸包小心收进袖中蹲下来替他抹掉脸上的灰:你爹临终前还说什么了? 他说...还有个人知道全部事情。
小满吸了吸鼻子说那人最像忠仆可最会藏刀。
我猛地想起残音曾在我心渊低语:最像忠仆的人往往是最狠的刀。
周氏。
相府首席嬷嬷周氏当年是母亲的陪嫁丫头母亲后她哭得晕过去三次亲手给母亲换的寿衣连入殓时发间的珍珠都是她一颗颗穿的。
可这十年里她每次提起母亲都会说夫人走得安详却从未提过。
我命人调了十年来所有涉及母亲身后事的文书。
当看到她亲手写的《沈夫人病逝记录》时系统逻辑推理能力自动标出了十七处细微篡改:寅时三刻气绝被改成卯时初刻口角无异常被添上略有紫痕又涂掉最下面一行小字夫人临终手书一封被刮得只剩半道笔锋。
设局。
我对顾昭珩说。
他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玄色大氅沾着晨露目光落在我攥紧的密信上。
假传小满被青鸾阁带走的消息散布到仆妇堆里。
我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周氏若心里有鬼定会去毁最后证据。
第二日清晨祠堂的檀香比往日浓了三倍。
我躲在供桌后看周氏提着个青布包匆匆进来鬓边的银簪撞在门框上发出细碎的响。
她跪下去时膝盖压到昨天白露吐的黑血皱了皱眉却没挪位置从布包里摸出支细香。
断魂香。
顾昭珩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头他不知何时也猫进了供桌后离我不过半尺呼吸扫过耳尖烧了能让魂魄散在阴司道永世不得超生。
周氏划着火折子的手在抖。
香头刚碰到火星我就从供桌后走出来:周嬷嬷这是要给谁招魂? 她猛地转头火折子地掉在地上。
我盯着她瞳孔里的慌乱发动反溯能力:你昨日对佛堂的慧空师太说我没见过夫人临终模样——可那是假的。
系统倒流的银光在我们之间展开三日前深夜的画面浮现在空中:周氏跪在母亲床前母亲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嘴角溢着黑血:帮我记下来...王氏联合青鸾阁...周氏别过脸去眼泪砸在床沿:夫人您说什么胡话您就是心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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