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不散弥漫在天地间的绝望。
旧县学宫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骡子停下了脚步它伤痕累累的蹄子在雪地里印出一串深红每一次抬起都带着一丝颤抖。
可它依旧稳稳地站着仿佛一座沉默的山。
我靠在它温热的背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断骨的剧痛 那无孔不入的“归途瘴”是敌人最阴毒的武器。
它不伤人命只诛人心。
无数细碎的、饱含怨毒的耳语钻进我的脑海:“别回去了你的床被烧成了炭。
”“你爹娘的尸骨早就被野狗啃光了回去看什么?”“你的新媳妇?哈哈她现在可会说东洋话了!”这些声音带着一种黏稠的恶意试图将我拖入和他们一样的深渊。
我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维持清醒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韩九娘的脸色比雪还白她那双握刀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攥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我……我怕。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娘的坟就在老家后山可我真的怕怕推开那扇已经没有门板的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 这就是“归途瘴”的可怕之处它放大了所有幸存者心中最深的恐惧。
战场上的刀枪可以躲可以挡可这来自故乡废墟的诅咒却无从防御。
然而那头一直沉默的骡子却在这时低低地嘶鸣了一声用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腿。
它不懂什么叫家不懂什么叫故乡它的世界里只有我和前方的路。
正因一无所有才无所畏惧。
它的坚定像一根滚烫的铁钎瞬间烙穿了那层层叠叠的绝望瘴气。
我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骡。
学宫门口那块“育和堂”的石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上面的“新民启蒙处”五个大字像是用血写就的。
里面传来的是孩童用稚嫩的嗓音整齐划一地背诵着蹩脚的日文。
那声音毫无生气如同提线木偶。
我没有犹豫指甲划破耳垂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剧痛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四周的一切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清晰这就是爷爷传下的“痛听术”以自身之痛聆听世间之真。
刹那间我“看”到了地窖里的景象。
三十个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像一捆捆干柴被铁链锁在墙角。
他们的嘴唇被粗糙的麻线缝合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每天他们唯一的食物就是掺了香灰的米粥有人会掰开他们的嘴强行灌下。
墙上挂着一张张“全家福”照片里的百姓们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镜头之外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太阳穴。
最让我遍体生寒的是学宫地基之下那口巨大的青铜鼎。
鼎身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个“顺”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扭曲的符咒。
全城人对“家”的恐惧、对归途的绝望正化作一丝丝黑气被它源源不断地吸入鼎内。
它在炼制一种名为“无根之魂”的邪物一旦炼成这座城里所有幸-存者的最后一丝归乡之念都将被彻底抹去他们将变成一群永远漂泊的孤魂野鬼。
而地窖里的三十个孩子他们的心脉早已与这口鼎紧紧相连。
任何强攻都会让鼎灵在毁灭前的一瞬间震碎所有孩子的心脏。
怎么办?硬闯是死局。
就在这时爷爷临终前的遗言“火不会灭”如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我瞬间明白了。
敌人用恐惧筑墙那我就用希望之火将这堵墙烧穿! 破局的关键不在于毁灭而在于唤醒! 要破这绝望的“归途瘴”唯有依靠最纯粹的“归家之真”! 我从怀中摸出那枚温热的命钟残片它是我最后的依仗。
我对韩九娘说:“九娘割一缕你的头发给我。
”她虽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刀削下了一缕青丝。
我又看向骡子它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竟主动抬起一只伤蹄我从蹄铁的裂缝中撬下了一片沾着血肉的铁屑。
最后我将手指探入自己腿上断骨的伤口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硬生生抠出了一点猩红的骨髓。
命钟残片为基发丝为引铁屑为骨骨髓为心。
我将这四样东西按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催动体内残存的微弱气息。
它们在我掌心缓缓熔合最终化作一枚古朴、沉重甚至有些丑陋的铁钉。
它没有锋刃钉头却仿佛凝聚了无尽的执念。
我给它取名“叩门钉”。
此钉不杀敌不破防它只做一件事——叩开人心头那扇名为“不敢”的门。
只要你心里还藏着那么一丝一毫想要回家的念头当此钉响起你听到的必是魂牵梦萦的乡音。
子时阴气最盛也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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